从年赚50万到负债80万,我付出惨痛代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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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凌晨4点多,我还在睡梦中,被电话铃声惊醒。

是车队的一个兄弟阿光打来的,电话那头颤抖的声音,模糊不清地说:“彬哥,你快来,出大事了。”

我心头顿时一紧,勉强保持平静地赶忙问他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?慢慢说。”

阿光说:“是阿华出车祸了。现在救护车刚到,正在抢救。”

“在哪里?”我连忙跳下床,一只手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。

阿光说:“在云盘路口,你直接到医院吧,我现在跟着救护车准备过去了。”

我到了医院,阿华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。警察正在找阿华做笔录。

阿华今天早上本来是5点钟出车的,但是他想着早点到沙场,可以第一个装车,今天就能多跑两趟,所以,凌晨4点钟就出门了。

这两天一直在下雨,能见度很低,云盘路口是进沙场的必经之路,又是一个陡坡。可能是阿华注意力不集中,或是因为下坡路滑,没控制好车速,导致侧翻了。

这也只是推测,警察也还在现场勘查,车上没有安装行车记录仪,实际情况只有阿华本人知道了。

这时,手术室的门推开,护士问:“谁是吴小华的家庭,签一下病危通知书。”

手术医生说:“因为他是被重物压伤头部,损伤很严重,目前各项指标都在持续下降,情况不太乐观,我们正在尽全力抢救。”

我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。我冲过去紧紧地抓着医生的手,说:“求求你医生,一定要救救他。”

第一次感受到,死亡离我这么近。

还没等到家里的人来到,阿华就走了。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。

我听到医生宣布这个消息后,脑袋“轰”的一下,瞬间一片空白,这个结果令谁都无法接受。

如果不是我把他叫回来,也不会出这样的事,我该如何面对他的家人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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办完阿华的后事,我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的父母,加上交通事故死亡的理赔流程很复杂,我根本就无力应对,只能请求舅舅帮我出面处理。

因为沾亲带故的关系,要更加照顾长辈们的情感需求,除了按照法律规定赔偿90多万之外,我爸妈做主多给了10万。爸妈说只要不是倾家荡产,我们能补偿的就一定要尽力。

这次事故让我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,我没有办法再开车,只要我坐到车上心跳就很厉害,只能每天待在宿舍里,关掉手机,没日没夜地打游戏,困了倒头就睡,饿了就吃一桶泡面。阿华走后,没有人负责安排出车任务,兄弟们也各怀心情,乱成了一锅粥。

等我从昏天暗的颓废中醒来,投诉和抱怨声已经满天飞了,我按捺住要发飚的心情,逐一劝诫和调整,让兄弟们先把手头的任务干好来。

因为心里的愧疚和阴影一直难以抹去,于是对舅舅提出想换个环境休息一阵,别因为我的状态,拖累兄弟们。之前买的两部车还没有赚回成本,车贷就由我个人来还,给舅舅惹下这么大的麻烦,辜负了舅舅的提携和信任,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歉意。

本打算离开车队,专心经营好游泳馆。

不料疫情暴发了。所有生活娱乐被按下了暂停键,商场不开放,我们就只能停着不能动。但租金、人员工资不能不付。一个月大概4万的开支让我感觉被掏空,随着疫情起起伏伏,我们的营业也是开开停停,赚得都不够交水电费。

不得已,我又找人贷了20万,希望能熬到春暖花开的时候。

因为没有现金流支撑,不断地拆东墙补西,我的负债已经滚动到75万。如果门店还没能恢复营业,恐怕是支撑不下去了。

这种焦虑的心情让我睡不着觉,吃不下饭,头发大把大把地掉,为了缓解,我去理发店剃了个寸头。为了不让爸妈担心,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家。

就这样撑到了2021年底,实在扛不住了,还是决定结业撤场。投入75万,没赚一分钱,还欠了一屁股债。这就是我第一次独立经营事业的结果。

我站在空荡荡的门店前,看着一堆刚拆出来的隔板、电器、桌椅台凳,一小时后,这几十万的家当,都会变成垃圾卖掉。

回想着两年前开业那天,鲜花彩带礼炮,宾朋满店,那天我有多开心,今天就有多难过。

一切又回到原点,更难过的是,还失去了一位好兄弟。

通过这次惨痛的教训,我才知道,做事业不能光凭运气,投资要投自己熟悉的领域,急于求成,就是给自己埋下地雷,得不偿失。

然而,再难也要去面对。

接下来,打工是我唯一的出路,用十年的时间来还债吧。抱着试试看的想法,联系了以前公司的领导,希望能回去继续原岗位上班。

领导回复说:“原岗位已经有人,如果你真想回来的话,有一个助理工程师的岗位还在招,我可以跟人事部说一下,推荐你回来上班。”

庆幸,以前没有在工作岗位上摸鱼,让领导看到我的踏实与认真;庆幸,曾经提携自己的领导依然还愿意认可我、帮助我。

阔别三年,我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,虽然那个工位已经不再属于我,部门里也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,但我愿意沉下心,从头开始踏实做个打工人,寄望未来拥有更好的发展。

人,总是不能被困难打败的。